大師、名士、紳士,這些尊號戴在他頭上總像小一號的帽子。這個86歲的老頭依然時尚,比我們更先生! ∷且粋活得最像自己的老頭。有時小孩,有時慈悲,有時狡猾,有時淚流滿面。
風(fēng)度總是天生的,因為他可以忘掉風(fēng)度。時尚先生都是天生的。沒有可以經(jīng)人認(rèn)證一致鼓掌通過的時尚先生。
誰時尚誰不時尚,黃老頭才不管呢。他用近乎透明的眼神盯著你,告訴你,人生就是進幾個漂亮球!
我們?nèi)トf荷堂。路越往前,城市越遠(yuǎn),過了一個集市,塵土降下來,狗睡在路上,旁邊有很胖的大爺瞇著眼走過。那么好,前邊一段林蔭道幾乎是無人區(qū),忽見一尊小亭子,就到了。
進得院中,四輛像果凍一樣的跑車并排趴著,全是紅色,法拉利、寶馬、奔馳……屋檐下還有一輛黑色的,是保時捷。一院子的樹和花,在春天里淡淡地醒過來。
黃先生穿著黑色的帆布圍裙,在畫畫。一天中的第三或第四斗煙叼在嘴上,他一走動,大狗們就激動地圍上來,鸚鵡們也亮出舌苔厲聲迎人。很好的陽光穿過玻璃,越過庭院,散入臥房天井下高低植物的小型叢林。書和雪茄煙占據(jù)了高大的柜子,巨幅的床,兩邊墻上年輕時的照相,滿桌子的煙斗和打火機,分不清用途的遙控器,邁克爾·杰克遜、格瓦拉、塔科夫斯基的影碟,開心果,餅干,壁爐臺上“供品”一樣擺著兩個碟子,細(xì)看原來盛滿抽剩的雪茄煙頭,“一個月抽的”,黃先生說,“每天最多兩支。”
旁邊有人問黃先生:你抽煙每口都會吸進去嗎?
黃永玉的思維突然奇遇到一千多年前,想都沒想就說,蘇東坡啊,胡子很長,有人問他,你晚上睡覺的時候胡子放在被窩里面還是外面?這下麻煩了,蘇先生這一晚上,胡子放在外面也不好,放里面也不好,放來放去一個晚上沒睡著。
哈哈。不經(jīng)意的東西你問到它反而奇怪了。
從前有故事曰“天方夜譚”,意大利人帕索里尼把它拍成電影,說盡一個小孩子離開家之后的奇妙所見。幾十年前,一個湘西沱江邊的小孩子從家里跑出來,就遇到了比“天方夜譚”更加奇奇怪怪的人和事。
生命在于好奇。黃永玉先生真是好奇的人。他的一生有很多種奇遇。有時感覺就像那個時代刻意進行了某種壓縮,把最豐富的經(jīng)歷注入到一個人的生命當(dāng)中。
他的奇遇也與同時代人分享。在戰(zhàn)爭、饑餓、動亂、背叛和屈辱之間,人生如同戲臺,角色仿佛虛設(shè),常于最熱烈處遭遇雷雨,也在最真切時發(fā)生懷疑。
生于湘西的黃永玉,少年時代正當(dāng)抗日戰(zhàn)爭,在福建、江西一帶過著流浪的生活,靠著自學(xué)的繪畫和木刻,在戰(zhàn)亂中求生存。那時半個中國的人幾乎都在流亡路上,江湖潦倒、前途未知,倒也給一個少年人的奇遇打出了草稿。
在江西,黃永玉遇到畫三毛的張樂平,在宣傳隊,蔣經(jīng)國和蔣方良喊他的外號“蠻!,日本投降之前,他遇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愛情——張梅溪女士;在杭州,他遇到了久仰的大師林風(fēng)眠;在香港,他遇到了寫雜文的知交聶紺弩;他在香港《大公報》用木刻記錄新聞,為長城公司寫電影劇本,拍過《小城之春》的費穆就趴在他的劇本底稿上死去,上面還留著咳出的血跡。五十年代初他聽了表叔沈從文和朋友的勸告,熱血沸騰地回到北京,他在大雅寶胡同的鄰居,正遇上李可染、李苦禪、董希文諸先生。造反學(xué)生的皮帶抽在背上,他心里數(shù)著數(shù),二百四十下,卻也把它當(dāng)奇遇一場。
身處的逆境多了,奇遇也如平常。84歲黃永玉,隨心所欲不逾矩。在北京東部的鄉(xiāng)村一隅,有他的“萬荷堂”,在意大利翡冷翠,他與達(dá)·芬奇相守于山上石屋;在香港,他有“山之半居”;回鳳凰,則有“奪翠樓”和“玉氏山房”。每一處住所,自然又是一段段奇緣。這個人,他怎么可以穿過這樣繁復(fù)的時空而保存有孩子般的心神!
黃老頭捏著煙斗自己答:“有愛心,恐怕是要緊的!
、偈澜缡滋资ご髨F圓驚世郵品 《生肖瑰寶》是由黃永玉設(shè)計的。
、1980年發(fā)行的我國第一枚生肖郵票也是黃永玉的創(chuàng)造。
③黃永玉的國畫作品。
黃永玉經(jīng)典語錄
我不自覺地活到了80歲,沒有變的是我的創(chuàng)作勁頭。我不停的工作,不工作也沒什么干的。放下工作,吃、不喜歡,游山玩水,沒有意思。工作就是一件好玩的事情。
——— 《黃永玉八十》
一是摔倒了趕快爬起來,不要欣賞你砸的那個坑;二是充滿了愛去對待一切;三是死死抱住自己是業(yè)務(wù),不要放松。
——— 黃永玉對人生的看法引用了其叔父沈從文的教導(dǎo)
你一定聽過京戲鑼鼓吧,那也是很亂、很吵,但人都聽得懂;現(xiàn)代抽象畫就是加了色彩的京戲,現(xiàn)代音樂就是加了音樂的京戲鑼鼓。
——— 黃永玉對現(xiàn)代抽象畫和現(xiàn)代音樂的比喻
(書畫新聞責(zé)任編輯:方健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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